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读卡夫卡小说《变形记》,卡夫卡变形记批判什么

来源:整理 时间:2022-05-08 15:54:44 编辑:教育知识 手机版

」他第一次充满希望的婚约终究没能逃脱父亲权威的干扰,而「失败得尤其宏大」了。这无疑给卡夫卡带来了沉重的打击。但在尝试失败的失望之余,卡夫卡又寻得了一丝聊以自慰的欣喜。因为他以为,自己与父亲起码是拥有一个「共识」的,那就是他们都视婚姻为「伤风败俗」的事情。▲卡夫卡与他的未婚妻菲利斯,因种种原因他们最终解除了婚约。

可惜的是,这种短命的欣喜并没能活到父子俩的下一次「共识」。这不仅是因为下一次「共识」的出现极其困难,更因为这种欣喜本身就只是卡夫卡的一厢情愿。正如他自己所感受到的那样:「倘若这个世界仅仅由我和您组成『这是我常有的假想』,那么世界的纯洁便到您而结束,而由于您给予的忠告,污秽便从我开始。」根据卡夫卡自己的叙述,就在写这封信的前不久,他再一次向父母言明自己想要结婚的愿望。

可父亲却武断地认定他是出于纯粹的生理需求,与其如此,还不如去找妓女。于是,卡夫卡就这样从与父亲「共识」的美好想象里,毫无反抗余地地陷入了「污秽」之中。这种似曾相识的无力感与羞耻感让他发现,自己长久以来的努力,始终未能打破这种可怕的循环。而那些曾经发生过的一切,相互渗透联结,引爆出一个又一个巨大的黑暗空间。

不过,庆幸的是,卡夫卡还有另外一个「逃生」的可能,那就是写作。这一次,他成功了。父亲的能力范围并未涵盖写作领域,他在这件事情上的反对不仅不令卡夫卡沮丧,反倒使他颇有成就感。于是,卡夫卡将文学创作视为「反击」父亲的第一个阵地。而这场注定失败的「逃生」中那些琐碎的细节,借助卡夫卡精湛的叙事技巧,在过去与现实之间自由转换。

卡夫卡的文字也在拥有近乎无限丰富叙述资源的同时,具有了强大的张力。▲卡夫卡肖像 黑白补色版03.我所写的一切都是关于您对于文学作品中投射父子关系这件事,卡夫卡并非是无意识的。法国文艺理论批评家罗杰·加洛蒂(Ragaa Garaudy)在其著作《论无边的现实主义中》,专辟一章来讲卡夫卡。加洛蒂提到,卡夫卡曾经说过:「我所写的一切都是关于您,我在那里抒发的不过是不能在您面前抒发的感情而已」,并一度想要将自己的全部创作题名为「逃出父亲的范围的愿望」。

因此,如果我们不了解卡夫卡与他父亲的关系,我们就很难真正理解他的作品。他反抗理性,而且是以「儿子」的身份,反抗象征着理性权威的「父亲」。卡夫卡文学作品中的「儿子」形象,通常带有其自身的投影。他们既崇拜父亲,又诋毁父亲;既依赖父亲,又渴望独立;既赞叹父亲的强大,又憎恨因此给自己造成的不自信……但是,诸多复杂的感情在面对「父亲」的时候,都化为泡影,只剩下绝对的服从与恐惧。

▲卡夫卡的素描 《头靠在桌上的男人》在他的小说《判决》中,格奥本格·本德曼是一位即将订婚的年轻商人,他以为自己有能力接手父亲的生意,进而摆脱父亲的阴影。可当他把病弱的父亲卷在被褥里放到床上时,老父亲却猛地掀起被子,「直挺挺地站在床上」,他「一只手轻巧地撑在天花板上」,大骂格奥本格为「一个没有人性的人」,并做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判决:「我现在判你去投河淹死 !」而面对父亲这样一连串异常的举动和莫名其妙的判决,格奥本格丝毫没有反抗,而是「快步跃出大门,穿过马路,向河边跑去」,最后跳入河中。

类似的情节还有很多,比如在小说《审判》中,一身清白的主人公被莫名逮捕。没有人告知他犯了什么罪,他也不曾想为自己辩白。在这黑暗权威的笼罩下,尽管他尝试聘请律师,但这种努力在邪恶阴森的大环境中显得微不足道,终于被击垮。而在那部令卡夫卡名声大噪的作品《变形记》中,这种面对父亲又爱又惧的感情得到了更加充分的体现。

▲《变形记》插图 小说中的旅行推销员格里高尔·萨姆莎变成甲虫之后,时刻面临着被父亲一脚踩死的危险。当他听到家人拒绝承认自己,并用「它」来指代自己的时候,当他被父亲用苹果砸伤,领悟到父亲那句「如果他能懂得我们的意思」言外之意的时候,他对自己的厌恶和对父亲、家庭的罪恶感达到极点。最终,格里高尔怀着对家人的爱意,坚定了「消失」的决心,悄然死去。

《城堡》中,土地测量员想要进入一座「城堡」,见「城堡」主人,却因为没有身份证明被拒绝在外。他只得「站在一座从大路通向村子里的木桥上,对着头上那一片虚无空洞的幻景,凝视了好一会儿。」他历尽周折,费劲心机想要进入那座渴望而不可及的「城堡」,却至死都没能如愿。在《地洞》中,那只鼹鼠过着不见天日的日子。虽然鼹鼠有坚固的地洞和丰富的储粮,但仍然每日生活在巨大的恐惧当中。

它说:「即使从墙上掉下来的一粒沙子,不搞清它的去向我也不能放心。」 当面对敌人的时候,它会想:「也许他对我的了解和我对他的了解一样少」。这只鼹鼠一生都在矛盾与自我否定中奔波,耗尽生命。上述诸多作品,都充满了「儿子」对「父亲」的恐惧,对自身及周遭环境的怀疑。虽然《审判》和《城堡》中没有具体的「父亲」形象,但「法官」、「律师」、「警卫」和官僚机构,以及《城堡》中可望不可及的城堡,都是父亲绝对「权威」的象征,都喻指着那个难以抵达的,名为父亲的权威。

▲卡夫卡的素描 《思考者》 1913值得注意的是,无论是《审判》中无罪被捕的主人公,还是《城堡》中欲进城堡而不得的勘测员,都有着一个共同的名字K。这个似乎是从「卡夫卡」(Kafka)脱胎出来的名字,为人们理解卡夫卡与作品主人公的关系提供了更大的想象空间。诸多鲜明而强烈的感情在卡夫卡身上碰撞、交融,在他精确的感受力与强烈的表达欲之下,凝结成了让世人震撼的文学作品。

卡夫卡以他自己的方式,描写那些「反常态」境况,呈现出人类普遍存在的困境和悖谬。在文学的陪伴中,他也将自己向内释放的精力,转换成了「卡夫卡式」的孤独与反抗,留给世人无限思考。▲卡夫卡的素描 《低头坐下的男子》纵观卡夫卡短暂的一生,无论是以顺服换取同情和认可的尝试,还是在巨大隔阂中找寻「共识」的努力,甚至是被他视为生命意义之所在的写作,无不源于他与父亲和解的渴望。

在卡夫卡的传记中,布鲁德详述了在卡夫卡生命的后期,他经常和朵拉谈论父亲带他去平民学校学习游泳的经历。然而此时,他想对父亲说的话却和《致父亲》完全不同:“你应该仔细体验一下,一个魁梧的男人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、胆小的骷髅是什么感觉,比如,我们如何在黑暗中的小更衣室里脱衣服,然后他如何把我拖出来,因为我觉得害羞,他如何想教我他所谓的游泳技术,等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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